“作為中國傳統主體文化——儒家倫理對于中國人的傳統文化心理有著極其深刻的影響,中國人的人心就是被中國傳統文化這雙無形的手所塑造的。”12月3日下午,9499www威尼斯古籍與傳統文化研究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羅超做客珠海文化大講堂,闡析儒學倫理與中國人的文化心理,漫談中國人的人心。
羅超談中國人的人心,從中國人的人生信條、中國人的自我意識、中國人的善良本性、中國人的待人之道、中國人文化心理的歷史局限與潛在普世價值等五個方面談開去。
中國著名的現代作家、文學評論家,文學史家李長之先生說:“如果說中國有一種根本的立國精神,能夠歷久不變,能夠浸潤于全民族的生命之中,又能夠表現中華民族之獨特的倫理價值的話,這無疑是中國的儒家思想。”羅超認為,李長之先生的這段話,深刻地總結了儒家思想在中國文化中的地位。
在羅超看來,孔子儒學這種產生于“軸心時代”的東方文化原典,它不同于西方文化始終在縱欲與禁欲之中徘徊,而是對于人欲這種人的內在自然力壓迫的克制、約束和控制,也就是所謂的“克己自限”。而中國文化就好像是帶著鐐銬來跳舞,有規矩,但是也有相對的自由。中華文明的母體是氏族血親的宗法社會,也就是發生于家國同構的熟人社會,所以家族、或者說大家庭對于我們中國人是生死攸關的命運共同體。“家”這個概念是中國人心中最難以釋懷的情結,中國人奉行著“勤儉持家”、“家庭幸福”的人生信條。
說到中國人的自我意識,羅超認為,中國人的道德觀念來自于中國人的自我確認。孔子告訴我們:我們中國人是大家族的一員。所謂“仁”,這個中國人獨特的自我稱謂,含有大家族的人倫角色的意識。孔子儒家眼里的“仁”,就是各種家族血親關系的總和及其相應的人倫情感。中國人的家庭關系強調人倫,人倫有遠近親疏的差等,“仁愛”這種家族情感也有差等,所謂“愛有差等”。 “仁愛”根據家族血緣關系的遠近親疏而有差等不同的家族親情,所以“仁愛”又具體化為“親親”、“尊尊”、“泛愛眾”三個層次。羅超說,從正面來看,中國人是個人情社會,又有很強的群體意識。所謂“仁”,是建立在兩兩相對的泛血緣關系之上的,自我中心實際上就是家族本位,自我作為家族角色在群體利益上是命運共同體。羅超認為,我們現在講“命運共同體”就是這種群體意識的一種現代闡釋。
關于中國人的善良本性,在孔子“仁學”那里,“孝悌”是道德情感的起點,是人心良善的根苗。而在中國人的眼里,人類愛心的根苗就是父母兄弟間的愛。羅超說,孔子的仁愛思想是發自內心對于人的同情與關愛。“仁者愛人”不是一句空話,孔子所倡導的“泛愛眾”所講的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更傾向于對弱者的同情與關愛。這樣一種大愛就是源于血緣親情的良善本心。“仁愛”這種家族角色的道德意識的核心,是家族血緣關系之間的親情。“仁者愛人”,最核心部分就是“愛親”,而“愛親”這種家族親情之根本就是“孝悌”,尤其是“孝”。
孔子“仁”學,在于修己治心,而修己治心便涉及待己與待人,因此仁愛本于忠恕之道而來。對自己而言,盡顯仁愛之心,克盡家族角色的責任與義務,所以盡心盡責就是“忠”。“為仁由己”,成為具有道德意識的仁人,完全是由自己決定的,所以他特別強調道德自覺精神。羅超認為 ,這就是待己之道最高的境界。
另一方面,羅超認為,中國傳統價值觀由于是早熟的農耕文明,它有著歷史局限性。孔子所講的由家族親情升華為人類的“大愛”,是人類合理的一種文明追求,但是它里面有著歷史的缺陷,這種歷史的缺陷就是人有差等、愛有差等,缺少獨立平等的人格意識,這是我們今天需要對中國的傳統人心有所反省的。雖然,我們現在強調的普適價值是西方,也就是地中海東岸基督教所形成的普適價值,實際上東方儒家倫理里面也有潛在的普適價值,我們應該有的文化自信。
【人物簡介】
羅超,9499www威尼斯古籍與傳統文化研究院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9499www威尼斯9499www威尼斯文學院教授、教學科研委員會主任。主要從事古代文學與文獻、中國古代文論、中國傳統文化方面的教學和科研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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